“红颜弹指老,天下若微尘。”一直以来,我都偏爱安意如这一句。时光蹉跎,美人们早已消逝。滚滚红尘,翻不尽前世过往;暗香浮动,却道是世事无常。
遥望古代历史长河,闪耀于汗青之上的女子屈指可数,又因年代久远,真实度无人考究。那些稍有名气的女子,最后要么红颜祸水如褒姒,一笑覆江山;要么红颜薄命如虞姬,一刎芳*散,剩下的便是一众相夫教子目不识丁的耕织女。回首动荡的近代中国,女子再无江南水乡般的含蓄内敛,倒多了几分黑土泼墨一样的大气宽广。这之中,蜿蜒娟秀的爱情故事偏少,荡气回肠的豪情壮事颇多。就让我以笔为引,借时光这条红线,一寻那些隐没在历史深处的红颜。
“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李白这句诗将王昭君描绘得颇为凄凉。可我却觉得,与其在西汉后宫消耗年华苦苦等待,倒不如搏个机会翻转命运。在古代封建社会,女人不过是男人附庸,能像王昭君这般为自己做主又有几人?一朝出塞换来安定,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有人为她枉杀丹青手,有雁为她甘愿落平沙,有冢为她四季长青。她活得清醒却不苍凉,如空谷幽兰,芳香猗猗。
生命如戏,自有温暖凉薄。何不抛几分偏执辛苦,做个淡定从容的戏中人。该放手时放手,该转身时转身。再多的钟鼓馔玉,终抵不过心头的那一片碧海青天。
“你说你是人间四月天。”林徽因不食人间烟火,一如幽静的白莲。一次康桥之恋,有人追逐了她一生;一场烟火幸福,有人陪伴了她一生;一番山中闲谈,有人等待了他一生。这些看似美好的情事,终究会成为过往云烟。林徽因之所以没有被人忘却,从不是她美丽的容颜,而是那不可多得的风骨。从设计国徽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她临摹出了中华的灵*,闲暇时三两茶话,几篇小诗,别样惬意。
何为永恒?何为不朽?没有谁的人生可以永远停留在人间四月。再伟大的人物,落在史书之上也不过短短三两行。要知一响贪欢过后便是落花春去。可有些落花虽去,却留下残香淡淡,沾满了行者的衣裳。有人说消逝才是永恒。那些真正永垂不朽的,或许从不是生命本身。
“他说她是临水照花人。”张爱玲,这个冷淡到骨子里的女人,生命从繁华开到荼蘼,一路把风景看遍,最终在异乡自我荒芜。她的文字,如她人一般清冷。也许她早已参透,人生如蜉蝣,冷暖自知,最美也不过那一撒手。她将自己全部的热情交给了许她“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胡兰成,却不曾想过一朝萎谢,她便只能独自将寂寞悲伤过尽,从此世间喧哗再与她无关。同林徽因相比,她活得孤独,活得清冷,在这样的年代,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她美得刚刚好。
将离未离,可谓是爱玲的判词。温软如玉,偏生如此清冷薄凉。人生在世,孤独有时,寂寞有时,往往看透者,都没有当局者迷来的幸福。何必如此清清楚楚,但求安稳落幕。
“如果有来生,愿做一棵树,站成永恒。”三毛一辈子在流浪,走过千山万水,不需要任何理由,有点惊世骇俗,却成就了她的传奇。一辈子太短,她选择漂泊度过,将往事装进行囊,绘成故事,一篇篇供人分享。记忆中的她长发飘飘,有一丝不羁,眼中满是天真,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也许世间只有荷西懂她。这样倔强自由的女子,将生命揉进了一字一句,让阅读的我们沉醉于其中。
水远山长看不足。一草一木,都是灵动;一沙一土,皆为思念。有些放逐,只为追寻;有些漂泊,只为快乐。一段路,着实辛苦;看客诸多,又何必在乎。正如三毛给自己生命的那个收梢,荒诞至极,却只有自己清楚。
“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并无别事,平淡生活,她是杨绛。丈夫钱钟书称她是“最贤的女,最才的妻”。她用干净简练的语言,展诉内心,这样一个女子,随着岁月沉淀,看遍世态炎凉,却依旧秉着最动人的笑,继续过着清汤白水的生活,整理着丈夫和自己的文字,安安静静,不与世相争。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之时,她也走了。
大气者自成一家。每个人都可以选择如何生活,但不论时光如何消磨依然坚守本心者寥寥无几。太多人一生都在争,却偏要摆出一幅与世无争的姿态。真正的不争,是如杨绛般的,与谁争都不屑。
五位女子,五种人生。她们都被刻上时代特有的烙印,却又超脱于那个时代束缚她们的枷锁。今时今日,我们早已认不得她们的容颜,却依旧可以从各种文字里找寻到她们,阅读她们。
有人曾说不如不遇倾城色。可我倒认为,正是这些倾城色的女子们与那些时间相遇,才使那些时间不仅仅是数字,而是有了生命,有了色彩。我们膜拜的,也从来不是她们的名字,她们的容颜,而是那些美好的气质,那些与众不同的人生。
愿她们都可以,在时光最深处,与最爱的人重逢。也愿作为女子的我们,就算不能成为那么美的她们,也可以成为最美好的自己。将生命写成书,不辜负里面的每个字句不必证明,不必宣读。自有人欣赏,自有人阅读。
文字:王仲玉/编辑:崔志源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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