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荷台达市局势图。红色:沙特联军;绿色:胡塞武装)
上文谈到,当荷台达战役发展到11月7日,沙特联军已经对荷台达市形成了半包围之势,荷台达市岌岌可危。当天晚上,也门胡塞武装最高领袖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发表电视讲话,称荷台达市已经陷入了危机,呼吁民众支持他们保卫这座城市。
11月8日,沙特联军在荷台达东南部的工业区持续取得进展,但进展速度逐渐放缓。
(图:11月8日,荷台达东南部工业区的军事态势图)
当天,胡塞武装的军事发言人叶海亚·萨雷召开新闻发布会,称荷台达战役爆发一周以来,胡塞武装已经打死、打伤、俘获沙特联军一千余人,摧毁装甲车、军用汽车多辆。同时,叶海亚·萨雷透露,胡塞武装正在袭击沙特联军在也门西海岸绵长的补给线。
11月9日,胡塞武装成功地切断了沙特联军在西海岸的补给线,并控制了补给线上的重镇贾巴利亚。
(胡塞武装切断沙特联军补给线示意图)
根据胡塞武装公布的数据,有名沙特联军的官兵在西海岸补给线的战斗中被打死、打伤,其中包括13名指挥官。另有21辆装甲车和军用汽车被摧毁。
此外,几名苏丹士兵也在西海岸公路上被胡塞武装俘虏,当时他们正在掩护一支伤兵车队向南方撤退。
被俘的苏丹士兵尽管胡塞武装已经切断了沙特联军的补给线,但沙特联军仍然不愿意放弃荷台达工业区方向已经取得的进展。11月10日沙特联军出动精锐的“共和国卫队”投入了荷台达工业区的战斗,并成功夺取了“5.22”医院。该医院先前一直被胡塞武装作为狙击手的重要阵地。
“5.22”医院被沙特联军夺取然而沙特联军取得这一进展的代价是惨重的,所谓“共和国卫队”的独立特战营营长阿卜杜拉·加尼·施布里准将在战斗中被杀,他是这一地区的实际前线指挥官。另有两名上校军官也在这一地区阵亡。尽管沙特联军声称在11月10日的战斗中仅损失了27名士兵,且打死了胡塞武装余人,但按照指挥官的损失状况推算,沙特联军当天在这一区域的实际伤亡人数可能高达余人。
阿卜杜拉·加尼·施布里11月11日至12日,沙特联军和胡塞武装在荷台达西南部的大学城、东南部的工业区、南部的机场、东北郊地区和东郊的“16公里”区域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尽管沙特空军仍然设法保持了极高的轰炸频率,但由于补给线被胡塞武装切断,沙特联军的地面部队弹药补给开始出现不足,许多伤医院。此外,胡塞武装在两天晚上,持续出动特种部队实施夜间袭击,使沙特联军的地面部队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在东郊的“16公里”地区,胡塞武装设法使用反坦克导弹摧毁了十多辆装甲车。截至目前,荷台达的激烈战斗已经持续了11天,沙特联军的地面部队已经极度疲惫、士气低落,且再也无法取得任何地面进展了。
双方交战的位置11月13日,胡塞武装宣布,荷台达及西海岸补给线的战斗已经造成了沙特联军人阵亡,2人受伤,辆装甲车和军用汽车被摧毁。同时,胡塞武装也公布了其炮兵部队在无人机的协助下对沙特联军目标实施精准炮击的画面。
(图:11月13日胡塞武装公布的一系列精准炮击的画面)
同一天,胡塞武装在荷台达东南部的工业区实施了一次成功的炸弹伏击,将20多名联军官兵全部消灭。
11月14日,处于强弩之末的沙特宣布暂停在荷台达市的军事行动。但是,沙特联军借此机会集结了充足的兵力开始重新打通补给线。同一天,胡塞武装仍然在荷台达市对沙特联军的阵地实施袭击,并使用一架自毁式无人机袭击了一处联军的军火库,造成17人死伤。
11月14日荷台达军事态势图沙特联军夺回补给线上的重镇贾巴利亚11月15日至17日,沙特联军继续在荷台达市开展进攻,但其锐气已经大大受挫,因而在三天的进攻中几乎没有取得实质性的地面进展。
沙特联军在荷台达地区的地面进攻与此同时,胡塞武装在荷台达南郊多次对沙特联军发起突袭,令联军顾此失彼,狼狈不堪。
11月18日以后,沙特联军基本放弃了在荷台达郊外的进攻,而将进攻的重心放在了荷台达东南部的哈姆森街道和西南部的大学城地区。同时,激烈的巷战也在萨利赫地区爆发。然而,由于沙特联军的重武器无法在巷战中使用,因此沙特联军的地面作战已经基本陷入了停滞。
沙特联军陷入巷战之中11月22日,胡塞武装再度攻击了西海岸补给线上的重镇贾巴利亚,取得了一些成果,并再次迫使沙特联军分兵来保护补给线的安全。
11月22日,胡塞武装袭击贾巴利亚11月23日,联合国特使马丁·格里菲思抵达荷台达进行斡旋,交战双方同意展开谈判。双方在荷台达地区的地面战斗基本结束,但零星冲突仍在持续。
12月13日,沙特联军与胡塞武装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达成了《荷台达停火协议》,荷台达战役正式结束。
战役伤亡
荷台达战役是也门战争爆发以来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战役之一,交战双方均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战后双方公布的伤亡人数存在着较大的出入,因此具体的伤亡人数已经无从得知。
但是,笔者根据双方公布的指挥官损失状况、中立医疗来源的消息和各方媒体的报道大致推算出了以下的伤亡数据:
在整场荷台达战役中,沙特联军大约有人阵亡,人负伤,约人被俘。胡塞武装大约有0人阵亡,0人负伤,约人被俘。
战役反思
荷台达战役的结果着实让许多军事专家大跌眼镜。许多专家在战前对比了双方的军事实力和火力水准后都认为胡塞武装没有守住荷台达市的可能性。加之荷台达地处平原地带,没有地理屏障,笔者当时也对胡塞武装的前景持悲观态度。然而,战役的结果超乎了外界的预测,胡塞武装成功地守住了荷台达市,并给予了沙特联军沉重的打击,致使沙特联军在此战过后再也未能组织起同等规模的攻势。
笔者认为,胡塞武装能够成功包围荷台达市,主要有三个因素。
第一是明智的战术选择,胡塞武装主动放弃了荷台达东郊的平原地区,避免了与沙特联军装甲部队的正面对抗,而是选择以荷台达工业区、大学城、机场和“16公里”地区(交通中转站)的建筑物和防御工事为依托,利用反坦克导弹、地雷、简易爆炸装置和狙击手进行层层阻击,并利用远近程火炮交错打击联军阵地,从而有效地迟滞了联军的进攻,并给联军造成重大的伤亡。同时,胡塞武装采取的无间断小规模袭扰战也导致了沙特联军的地面部队很快就陷入了疲惫。
第二是全局统筹上的成功。胡塞武装在战役开始的一周后,对沙特联军的补给线发动了多次袭击,且一度切断了西海岸的补给线公路。这些袭扰行动不仅严重阻碍了沙特联军的武器弹药的补给和伤员的运输,而且有效地分散了沙特联军的兵力,使沙特联军不得不频繁调动部队增援被袭击的补给线上的据点,最终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实际上,这些袭击的成功得益于胡塞武装对于战场形势的利用。因为在先前几个月的战斗中,沙特联军虽然持续在西海岸向北推进,但仅仅控制了西海岸公路沿线的狭小平原地带,易攻难守且战线绵长,给了胡塞武装可乘之机。
第三,胡塞武装丰富的非对称作战经验无疑为其保卫荷台达的战斗成果奠定了基础。其中,胡塞武装丰富的反空袭和反装甲作战经验是他们作战最重要的法宝,他们在荷台达战役中通过分散兵力和精密的伪装有效地降低了空袭造成的损失,也利用了荷台达郊区、机场和工业区的地形而开展了以反坦克导弹和地雷为主的反装甲作战,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此外,胡塞武装能够在两周的激烈战斗之后保持高昂的士气也是胡塞武装得以在战役后期完全阻挡沙特联军进攻步伐的一个重要因素。
战役影响
荷台达战役的影响无疑是非常深远的。首先,胡塞武装通过这场战役而夺回了战场的主动权,在年开始转守为攻,并不断收复失地。其次,这场战役直接导致了沙特联军内部分化的加剧。在荷台达战役中,阿联酋支持的南方武装“巨人旅”付出了巨大的损失,从而开始脱离沙特的领导,转而支持“南方过渡委员会”对抗沙特支持的也门哈迪政府。而前总统萨利赫的追随者在此战后也开始动摇,在年,数千名来自“全国抵抗阵线”的萨利赫的追随者在荷台达省向胡塞武装倒戈。此外,沙特的主要盟友阿联酋在荷台达战役后也认清了无法基本胡塞武装的事实,转而开始支持其代理人“南方过渡委员会”从沙特支持的哈迪政府手中夺取更多的地盘,从而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对于沙特而言,荷台达战役也让沙特的一些王室成员开始考虑与胡塞武装进行和谈,以帮助沙特尽快从也门的战争泥潭中脱身,尽管至今为止相关的和谈仍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也门战争也尚无结束的迹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