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座闪闪发光的摩天大楼从沙漠中拔地而起以来,迪拜已经习惯了快速的变化。繁荣与萧条并不陌生。现在所发生的是不同的:缓慢的出血。
迪拜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正在向前推进。起重机无处不在。但没人知道谁会占据所有新的零售和办公空间。现在,迪拜的商场里的商店和餐馆数量明显不如从前。随着生活成本和经商成本的飙升,作为经济命脉的外派人员开始收拾行囊回家——或者至少是谈论一下这个问题。从阿联酋航空(Emiratesairline)到房地产开发商艾马尔地产(EmaarProperties),各大公司的主要客户刚刚公布了令人失望的第三季度利润。股市正经历自年以来最糟糕的一年。
今年4月,当谢赫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SheikhMohammedbinRashidAlMaktoum)在他俯瞰波斯湾的宫殿里与多名高管召开会议时,商界的不安情绪已经很明显。这些老板们提出了一些问题,包括高昂的政府费用(这正在侵蚀免税的迪拜的相对优势),以及严格的签证规定。秘密会议之后,出现了一系列的决定,这些决定仍在系统中运作。
但是,解决迪拜问题的办法可能超出了其统治者的权力范围。谢赫穆罕默德(SheikhMohammed)和他的前任们把一个渔村建成了该地区的金融、贸易和旅游中心,但现在这个地区正在发生变化,或许是永远的变化。
迪拜战争或贸易吗?
年以来的油价暴跌打击了海湾邻国的大客户,他们过去常常涌向迪拜(来自中国和印度的游客正在填补这一缺口,但他们对价格更为敏感)。沙特人尤其感到手头拮据,因为他们自己的政府实行财政紧缩并没收私人财富。全球关税战,特别是美国试图关闭与伊朗的贸易往来,正在削弱伦敦金融城作为贸易站的角色。
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年出版的《黄金之城:迪拜与资本主义之梦》一书的作者吉姆克兰说,迪拜作为海湾地区的一种瑞士而繁荣起来,是一个做生意的地方,远离中东经常发生的暴力对抗。
现在,迪拜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一部分,它已经成为这些冲突的积极参与者,从利比亚到也门的内战都在进行,并加入了沙特领导的对卡塔尔的抵制。
Krane说:“迪拜发现自己所处的这种局面主要不是由于自身的过错。”“你可以和你的邻居开战,也可以和他们做生意。”两者都很难做到。
“令人不快的意外”
卡塔尔公民被勒令离开阿联酋的消息震惊了在迪拜总部为该地区提供服务的企业。
曾担任美国驻阿联酋大使直至今年3月的芭芭拉利夫(BarbaraLeaf)表示,美国企业高管尤其担心被迫选择立场的可能性。
“它投下了阴影,”她说。当阿联酋航空公司(U.A.E.)宣布破产时,这是一个非常令人不快的意外
总部位于美国的公司发现,他们无法再直接将货物空运或海运到多哈。尽管美国再次施加压力,要求达成和解,但争端仍在继续。
这并不是站在沙特一边的唯一反击。
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BinSalman)在丽思卡尔顿酒店(Ritz-Carltonhotel)围捕了数十名沙特王室高官和商人,据称这是一次打击腐败的行动。
Krane说,投资者有理由担心。
政府“不应该仅凭一个简单的请求就能访问其他国家的账户。”
迪拜卓越的,但是价格昂贵
迪拜也面临着自身成功的后果。
由于缺乏自身的能源资源,这座城市别无选择,只能建立一个非石油经济。
年的危机使其他海湾国家纷纷效仿。
他们都在为后原油时代做准备,并试图效仿他们繁荣的邻居,将自己的首都推销为地区中心。
迪拜在这一角色上依然出类拔萃。
但它的成本越来越高。
总部位于纽约的咨询公司美世(Mercer)称,年,它在外派员工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中排名第90位。
如今,该榜单已跃居第26位。
几个月前,38岁的债券交易员多诺万施拉姆(DonovanSchram)在迪拜度过了8年的时光,正是生活成本说服了他。
年,在被迫接受了一份新工作的减薪后,他已经把妻子和孩子搬回了他的家乡开普敦,现在他也追随了他们。
“当你有一个家庭的时候,迪拜是非常昂贵的,”施拉姆说,“从房租到学费,这里有一种预付一切费用的文化。”
他说,至少有三个朋友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迪拜零售业最大的拖累
美世(Mercer)中东业务主管努诺戈梅斯(NunoGomes)表示,随着利润下滑,从金融服务到零售和能源等行业的企业在年和年实施了“大规模裁员”后,就业岗位变得更加稀缺。
两年后,该咨询公司对家公司进行了调查,发现其中一半公司没有增加招聘的计划,预计增长不会恢复到年的水平。
投资机构迪拜外国直接投资(DubaiFDI)负责人法哈德阿尔格尔格维(FahadAlGergawi)表示,迪拜过去曾经历过经济低迷,但现在有所反弹。
“这是一个我们必须接受的市场周期,”他表示。
AlGergawi说,政府正在做以往萧条时期所做的事情:坐下来与企业商讨解决方案。
“这关乎你如何变得有创造力。”
阿联酋国民银行(EmiratesNBD)地区研究主管哈提亚哈克(KhatijaHaque)表示,当经济确实出现好转时,迪拜的企业将变得更加精简,更具竞争力。
她说,与此同时,经济的许多领域都表现得相当不错。
最大的问题是批发和零售贸易。
“这是经济的三分之一,基本上在过去两年中停滞不前,这是一个很大的拖累,”哈克说,他认为政府支出可能必须填补这个缺口。
邻国阿布扎比政府承诺在三年内提供近亿美元的经济刺激。
谢赫穆罕默德在迪拜与焦躁不安的老板们会面后,正在制定一系列有助于解决问题的措施:冻结学费,放松对外资企业所有权的限制,取消数十亿美元的政府费用。
签证制度也在放宽,以便让80%的外籍人士更容易入境、停留更长时间、增加支出。
“应该知道更好”
政府没有做的一件事是控制建筑商。
经纪公司仲量联行(JonesLangLasalle)中东研究主管克雷格普拉姆(CraigPlumb)表示,这是个错误。
随着新增产能超过人口增长和消费支出,房价和租金全线暴跌。
当局不愿通过限制许可来稳定市场,因为土地销售是一种收入来源。
根据房地产顾问公司世邦魏理仕(CBREInc.)的预测,未来三年零售面积将增长50%。
普拉姆说,这并不是真的需要,他说,迪拜的一些优质建筑商应该对此负责。
“我们说的不是米老鼠二级开发商,”他说,并引用了国有企业如Emaar和NakheelPJSC的例子。
“他们都是老牌公司,他们应该更清楚。”
政府、建筑商和企业都在期待一件即将到来的事情,可能会出手相救。
迪拜将于年举办世博会。
它本打算展示城市的未来前景,但它本身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目的,一个让起重机继续工作的理由。
“最大的救赎恩典,”哈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