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昌义年出生于江苏扬州;年外交学院毕业后进入外交部,先后在西亚非洲司、新闻司和驻外使馆工作,历任科员、副处长、处长;年任新闻司副司长;年至年先后任中国驻吉布提和驻叙利亚大使;年至年任西亚北非司司长;年至年任外交部部长助理;年至年任中国驻以色列大使。
年初,外交部着手进行驻外使领馆的机构改革,首先选择几个小馆进行试点。驻吉布提使馆就是试点使馆之一,我作为首任专职大使,派赴使馆工作,同时负责改革试点。
作者夫妇摄于吉布提港口
吉布提是个小国,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面积仅2.3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70多万。别看这个国家很小,战略地位却很重要。它地处非洲东北部,大部分国土与埃塞俄比亚交界,东南与索马里为邻,东北频红海的满的曼德海峡与也门相望。曼德海峡的北端出口就是著名的苏伊士运河,是欧、亚、非三大洲和太平洋、大西洋和印度洋三大洋的交通枢纽。吉布提正是红海进入印度洋的咽喉,是石油和粮食等物资进入欧洲的要道。无怪乎法国从年就开始占领吉布提,直到吉年独立后,仍与之保持密切关系。吉布提在法国对外援助中占第4位,也是非洲第二个保留法国驻军最多的国家。
年,中国同吉布提建交,驻吉布提大使由驻法国大使兼任。吉方过去对中国派兼任大使的做法一直不满意。总统和其他官员多次提出,安理会其他几个大国在吉布提都有专任大使,中国为何不派?是否对小国不重视?此次遂趁改革试点的机会,改派专任大使。
当通知我去吉布提时,我刚任新闻副司长不久,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我虽干过一年多非洲国家的工作,但大部分时间在中东地区和新闻司。而且,这次被任命为大使,在当时是最年轻的大使之一,又有改革试点的特殊任务,深知肩上担子很重。我只有硬着头皮,边干边学。我妻子吴珉珉是阿拉伯语干部,在西亚北非司工作。根据夫妇同行的要求,她也同去。当时我们家庭有困难,两个孩子正上中学,没有老人照顾。为了孩子,妻子不想去,但为了改革,又必须去。我们只得克服苦难,将孩子送往亲戚家。
古莱德总统会见作者
根据试点方案,使馆本部原有的10人名额减为5人,即大使夫妇和二秘夫妇(均懂外语),以及1名司机兼招待员,经济参赞处的3个名额不变。最初设想司机也不派,我在了解了吉布提的气候特点后,提出应保留司机名额。否则,如大使自己开车出去参加正式活动,停车后往往需走一段路,弄得汗流浃背,再拜会客人或出席公共活动,显得不雅观。
我们都以饱满的热情,全身心地投入工作。除我们夫妇以外,其他几人原来就在使馆工作,对当地情况和使馆工作都很熟悉。但是,由于精简了人员,首先碰到的问题就是要转变工作作风,简化工作程序,才能提高工作效率。每个人都需熟悉和兼顾几方面的工作。分工不可能细,既当“官”,又当兵。比如我自己,要学开车,除正式活动需要司机外,一般活动和外出办事就自己驾车;还学收发明码电报,当时还没有文传和电脑设备,其他人也是一专多能。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我们发现工作、生活条件比原来想象的还要困难些。
作者夫妇(右三、右二)和同事
在使馆院中合影
初到吉布提,最难以适应的应该是气候。除部分海拔较高的山区外,全国都属热带沙漠气候。温差很小,终年炎热少雨。没有四季,只有旱季和雨季。年平均气温在30℃以上,最高气温可达50℃。在这里工作过的同事告诉我,将鸡蛋放在沙里,一会儿工夫就熟了,把啤酒罐放在海滩上,也会被晒得变形。这里随处可见黑色火山岩的石块,有人戏说那是被太阳烧焦的。
我们在室内工作,没有空调,但是经常断电,热得难熬。到了室外,哪怕不活动,站一会儿就出汗。每年独立庆典和阅兵仪式都在早晨6时半进行。这大概是唯一在早上举行国庆庆典的国家,因为清晨气温相对低一点。尽管如此,两个多小时的仪式仍令人汗流不止。
小型对外宴请,当地没有中餐馆,想请客人吃中餐,只能在使馆备餐。女同志既要备餐,又要参加宴请,很难兼顾。于是,我宴请客人时,另一位外交官的妻子当厨师;他宴请客人时,我的妻子当厨师。因为我的对外活动多,他的妻子就很辛苦。
有时,我们要到邻近的亚丁出差。吉布提和亚丁之间的空中交通,由南也门和吉布提两家航空公司经营,飞行只需40分钟,但两家民航使用的都是老式小飞机。南航飞机尚有30多个座位,吉航飞机只有十几个座位,飞得很低,像个小蜻蜓。从机上往下看,红海海面上的船只很清晰。有时,飞行员还打开驾驶舱玻璃门,舱内空气顿觉清新一些。第一次乘坐这种飞机还担心不安全,坐过几次后就放心了。这种螺旋桨飞机虽然看起来不可靠,其实还是很安全的。
在吉布提,有个中国援建的人民宫项目。这是中吉之间的第一个经济技术合作项目,必须按时保质完成。它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形象和声誉。
人民宫占地多平方米,年1月开工,工期两年。中国公司的施工队伍不到人,也雇佣了一批当地工人。许多人,特别是当地的法国人,不相信在如此高的气温下两年时间即能完工。按当地习惯,气温达37℃就不能施工。吉方对工程进度很关心,包括总统在内的官员多次询问我能否按时完工。我和经济参赞处的同事经常